干眼是多因素导致的慢性眼表疾病。大量的流行病学研究结果证实，干眼的发生与人群的生活方式密切相关。2020年《中国干眼专家共识：定义和分类（2020年）》^［1］提出了3种干眼的分类方法，在按发病原因和危险因素分类中，生活方式相关因素性为干眼的一种类型。在临床工作中，针对干眼患者的生活方式进行细致的病史采集和评估，一方面有助于找到干眼的发病原因或危险因素，进行病因学诊断，从而采取针对性治疗；另一方面有利于对患者进行健康生活方式的宣传教育和患者的慢性疾病自我管理、自我预防。鉴于此，亚洲干眼协会中国分会、海峡两岸医药卫生交流协会眼科学专业委员会眼表与泪液病学组以及中国医师协会眼科医师分会眼表与干眼学组，根据我国的国情和民情，结合国内外研究进展，并汇集国内专家的临床经验，对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的定义和分类、发病机制、临床特点、诊断、治疗原则及预防等形成共识性意见，以期为临床开展相关工作提供参考。

一、定义

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是指由各类长期不良生活方式引起的干眼。在调整生活方式后，患者的症状或体征通常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改善甚至消失。

二、分类

根据发病原因和危险因素可将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分为3类。

1.与生活行为相关：主要包括长时间使用视频显示终端、睡眠不足或睡眠质量差（如长期熬夜等）、长期戴角膜接触镜、不良眼部化妆习惯、吸烟、无防护的户外活动、长时间驾驶等导致的干眼。

2.与室内环境相关：主要包括长时间在供暖或空调制冷环境内工作或生活导致的干眼。（在《中国干眼专家共识：定义和分类（2020年）》^［1］中，空气污染、气候变化等大环境因素导致的干眼属于环境因素性干眼）

3.与饮食相关：主要包括缺乏营养的低质量饮食、高脂饮食、过量饮酒等导致的干眼。

三、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的发病情况及流行病学特征

（一）与生活行为相关

1. 使用视频显示终端：长时间使用视频显示终端可导致视频显示终端相关干眼^［2］，视频显示终端每天使用时长超过8 h为干眼的危险因素^{［3, 4］}，干眼症状的严重程度与视频显示终端的使用时间成正比^{［5, 6］}，且有机发光二极管（organic light emitting diode，OLED）显示屏较电子墨水显示屏更易导致干眼^［7］。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暴发以来，学生群体干眼发病率升高与居家使用视频显示终端时长增加有关^［8］。

2. 睡眠障碍：干眼与睡眠时间及质量有明显相关性^{［5，9, 10, 11, 12］}。主观睡眠质量差、入睡时间长、睡眠持续时间短、入睡困难或醒来时感到疲倦的频率与干眼发病显著相关^［13］。睡眠质量越差，干眼症状越严重，泪膜破裂时间（breakup time of tear film，BUT）越短，泪液分泌量越低^［11］。平均每天睡眠少于5 h者的干眼患病率较高，且在睡眠时间极短（<4 h/d）的情况下，干眼的患病率随睡眠时间缩短而增加^［14］。

3. 长期戴角膜接触镜：干眼是戴角膜接触镜最常见的并发症，其发生率约为37%^［15］。长期戴角膜接触镜会导致角膜接触镜相关干眼^［16］。随着戴镜时间增加，症状出现的频率和强度均呈增加趋势，在整天戴镜结束时，症状最为明显^［17］。

4. 不良眼部化妆习惯：女性群体广泛使用眼部化妆品。研究结果显示，眼部化妆品的使用与干眼的发生密切相关，化妆品中的防腐剂等添加剂以及眼部化妆品清洁不彻底是干眼的主要致病因素^［18］；文眼线与干眼的发生密切相关^［19］，干眼症状的严重程度与眼线文身评分呈显著正相关^［20］。

5. 吸烟：吸烟是干眼发生的危险因素之一^［21］，在国际泪膜和眼表协会干眼工作组第2次会议报告中，吸烟为干眼的非决定性风险因素^［22］。研究结果表明，被动吸烟也可加重干眼症状^［23］。

6. 无防护的户外活动：对于无防护措施的户外职业人群，紫外线辐射是眼表健康的常见危险因素之一。研究结果显示，户外职业人群比主要在室内工作人群的干眼患病率更高；在户外活动时接受阳光照射的时间与干眼患病率呈正相关^［24］。

（二）与室内环境相关

通过对干眼患者进行问卷调查和访谈以及对在不同建筑物中的工作人员进行问卷调查，发现空调和暖气的使用时间与干眼症状显著相关^［25］。

（三）与饮食相关

一项针对地中海高加索人群的研究结果显示，缺乏营养的低质量饮食为干眼的危险因素^［26］。其他研究结果表明，高脂饮食可引起眼表的干眼样改变^［27］，高脂血症与干眼的发生显著相关^［28］。此外，饮酒被认为是干眼的危险因素，干眼的发病率与饮酒的程度呈显著正相关^［29］。

四、病理机制

（一）与生活行为相关

1.长时间使用视频显示终端：使用视频显示终端会降低瞬目频率和瞬目完整性，影响瞬目动力学，造成水性泪液与脂质无法充足、均匀分布到眼表以补充泪膜，从而导致眼表干燥^［30］。相比电子墨水显示屏而言，智能手机常使用的OLED显示屏更易导致眼疲劳，降低泪膜稳定性^［7，31］。

长时间使用视频显示终端可引起眼表组织和泪液中与炎性反应相关的细胞因子，如基质金属蛋白酶9、基质金属蛋白酶抑制剂1、白细胞介素1β、肿瘤坏死因子α等表达异常，导致眼表上皮细胞损伤，泪膜稳定性降低，从而引起干眼^{［32, 33］}。使用视频显示终端还与泪膜中黏蛋白5AC浓度减低^［34］、泪液渗透压升高^［35］、泪腺分泌功能减退^［36］有关。体外细胞实验结果表明，视频显示终端所发出的蓝光可导致眼表上皮细胞出现氧化应激损伤，增加炎性反应因子表达，诱导细胞凋亡^［37］。

2.睡眠障碍：睡眠缺乏可引起泪腺腺泡肥大、中性脂肪酸和脂质增加，造成泪腺脂质沉积；睡眠缺乏还影响交感和副交感神经对泪腺的调控，引起泪腺营养和功能蛋白分泌失调，泪腺的正常分泌功能被破坏，导致水性泪液分泌减少^［38］。

睡眠的质量和时间可影响全身脂代谢^［39］，包括眼表局部的脂代谢。短期睡眠剥夺即可引起角膜上皮细胞脂代谢异常，导致小鼠角膜上皮细胞微绒毛破坏，造成泪膜稳定性下降，BUT缩短^［40］。睡眠障碍还可能通过影响激素分泌导致干眼。睡眠缺乏或紊乱时，人体的正常生物节律被破坏，性激素、肾上腺皮质激素、生长激素、皮质醇、胰岛素、甲状腺激素、褪黑素等重要激素分泌紊乱^{［41, 42］}，造成泪腺、睑板腺、角膜等眼表结构及其功能破坏，引起干眼^{［43, 44］}。

3.长期戴角膜接触镜：戴角膜接触镜时，泪膜被分离成镜前泪膜和镜后泪膜，其完整性被破坏。镜前泪膜厚度较正常泪膜薄，水液层减少，亲水黏蛋白层缺乏，导致镜前泪膜不稳定且易破裂。角膜接触镜与角膜和结膜表面之间的摩擦可引起眼表炎性反应^［45］，炎症细胞浸润，炎性反应因子和基质金属蛋白酶分泌增多，造成眼表上皮细胞损伤和泪膜不稳定，继而引发干眼^［46］。

戴角膜接触镜者易发生不完全瞬目。瞬目时角膜接触镜的移动范围小，造成镜后泪液交换不良，同时干扰镜前泪膜分布，可导致视力波动和视觉质量下降，因此戴角膜接触镜者不完全瞬目更易出现干眼症状^［47］。戴角膜接触镜还可导致泪液蒸发速率增加，引起干眼^［48］。

戴角膜接触镜可能与结膜鳞状化生发展有关，但戴镜时间与结膜鳞状化生发展程度无明确相关性^［49］。角膜接触镜对睑板腺的直接机械刺激可导致睑板腺缺失增多、形态和功能异常^［50］，引起泪膜脂质层破坏，进而导致泪膜不稳定，引发干眼。

角膜接触镜自身的性能也与干眼症状密切相关。高含水量的角膜接触镜吸收更多的泪液维持其含水量，戴镜者泪河高度降低更为明显，更易诱发角膜接触镜相关干眼^［51］。其他镜片特性如离子性、透氧性和弹性模量等，角膜接触镜的摩擦系数、基弧、厚度、边缘设计等镜片参数以及镜片表面沉积物等，均可影响泪膜分布，引发干眼^［52］。

4.不良眼部化妆习惯：眼周化妆品颗粒可随着瞬目向睑缘及眼表方向运动，造成睑板腺开口污染和阻塞^［53］，导致泪膜污染和泪膜脂质层不稳定，泪液蒸发增加和泪膜稳定性降低，从而引起干眼^［54］。在卸妆过程中，化妆品颗粒及眼部卸妆产品可能进入眼内，从而加重泪膜的不稳定性^［55］。

部分眼部化妆品中的防腐剂及其他添加成分可触发眼表炎性反应，导致眼表上皮细胞损伤、杯状细胞丢失和黏蛋白表达紊乱，加重泪膜不稳定性和高渗透压。由此造成的眼表干燥、摩擦损伤和炎性级联反应对泪膜水样层的分泌产生不利影响，形成干眼的恶性循环^［30］。

临床及动物实验研究结果表明，文眼线不影响水性泪液分泌，但BUT明显缩短。文眼线使用的眼线液中包含的色素颗粒可通过激活睑板腺核因子κB信号通路，诱导炎症细胞浸润，促进炎性反应因子表达，造成睑板腺结构和功能破坏；还可通过诱导结膜杯状细胞凋亡，造成泪液黏蛋白异常，破坏泪膜稳定性，诱发干眼^［20］。

5.吸烟：长时间接触香烟烟雾以及接触高浓度香烟烟雾，均可造成角膜和结膜上皮损伤和细胞凋亡，角膜和结膜灵敏度下降，角膜超微结构改变，杯状细胞密度降低，泪液渗透压升高，BUT缩短，进而诱发干眼^{［21，56］}。

吸烟可对泪膜脂质层产生影响。重度吸烟者泪膜脂质层失去光滑形态，呈不均匀、不规则扩散分布，且平均脂质扩散时间显著升高^［57］。此外，吸烟可导致睑板腺功能障碍患者睑缘异常评分增加，睑酯分泌减少，且睑缘异常评分与吸烟指数呈显著正相关^［58］。

重度吸烟可造成泪液蛋白氧化损伤和降解，产生较小的蛋白碎片，进而破坏泪膜的稳定性^［59］。脂溶性香烟烟雾颗粒提取物可引起体外培养的人角膜上皮细胞炎性反应因子表达显著升高，炎性反应信号通路被激活，证明香烟烟雾诱导干眼的机制可能与炎性反应有关^［21］。

6.无防护的户外活动：过度暴露在紫外线下可导致急性泪膜不稳定。此外，紫外线辐射是翼状胬肉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翼状胬肉的发生可造成泪膜不稳定，进而诱发干眼^［60］。当眼表持续接触紫外线和空气中的污染物，可发生炎性反应，导致泪液分泌量下降和成分改变。

（二）与室内环境相关

供暖或空调制冷环境的空气湿度会降低。长时间处在该环境中，当相对空气湿度在5%~70%之间时，泪液蒸发率可随着空气湿度降低而增高。泪膜过度蒸发可破坏泪膜的稳定性，进而引起干眼^［61］。

（三）与饮食相关

1.高脂饮食：高脂饮食通过激活氧化应激反应和诱导眼表上皮细胞凋亡引起眼表上皮细胞损伤，结膜杯状细胞减少^［27］；高脂饮食还可诱发睑板腺炎性反应和功能障碍^{［62, 63］}以及睑酯成分改变^［64］。此外，动物实验结果显示，高脂饮食1个月后，泪液分泌量下降约50%，泪腺脂质沉积，炎症细胞浸润，泪腺腺泡细胞发生凋亡，从而导致泪腺功能障碍^［65］。

2.过量饮酒：过量饮酒会使泪液中出现乙醇，造成泪液高渗^［66］。泪液中的乙醇还会诱导角膜基质细胞和上皮细胞促炎细胞因子表达增加，从而促进眼表炎性反应发生^［67］。此外，饮酒可造成肝脏维生素储存障碍，导致机体维生素A缺乏，引起杯状细胞丢失，加重角膜和结膜表皮角化和鳞状化生^［68］。

综上所述，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的病理机制复杂，不同的发病原因和危险因素可通过不同的分子机制影响泪腺、睑板腺、结膜杯状细胞或角膜和结膜上皮细胞的功能，导致泪膜不稳定，眼表微环境失衡。从泪液的主要成分或功能异常角度分析，生活方式相关因素可导致水液缺乏型干眼、脂质异常型干眼、黏蛋白异常型干眼、泪液动力学异常型干眼等各种类型干眼，多数因素可导致2种甚至2种以上类型的干眼，即混合型干眼（表1）。

表1

不同类型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的发病原因及其可导致的泪液成分或功能异常性干眼的类型

注：√示可导致该类型干眼；表内空项示暂无证据表明可导致该类型干眼

五、临床特点

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具有干眼的一般临床表现。部分发病原因和危险因素引起的干眼具有较为明显的临床特点。

角膜接触镜相关干眼的常见症状包括眼部干涩感、眼红、异物感、灼痛、眼疲劳和视物模糊，多于下午或夜晚加重^［69］。BUT缩短可能引起不规则散光或增加高阶像差，导致患者视功能下降^［70］。部分患者伴有角膜知觉增强，有干眼症状但无干眼体征^［71］。

睡眠障碍相关干眼的水性泪液分泌量降低尤其明显，且与干眼的严重程度显著相关^［11］。慢性睡眠障碍者常出现不同程度的睑板腺萎缩或缺失。

吸烟相关干眼常出现灼烧感、砂粒感、瘙痒、异物感等^［72］，且鼻侧和颞侧角膜荧光素着色明显增多^［73］。吸烟者睑板腺密度显著下降，尤其上睑睑板腺缺失明显^［74］。

供暖和空调制冷环境相关干眼最常见的症状为眼红，其次为灼烧感和异物感。

饮酒相关干眼的泪液中可检测到乙醇成分，角膜知觉降低造成症状与体征不符，干眼程度多被低估。随着饮酒量增加，泪液渗透压增加，BUT缩短^［75］。

六、诊断

对于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应参照《中国干眼专家共识：检查和诊断（2020年）》^［76］推荐的检查流程进行相关病史采集及检查，并根据共识的诊断标准进行诊断。由于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的发病原因复杂多样，因此综合中国干眼问卷量表^［77］、眼表疾病指数量表（ocular surface disease index，OSDI）、McMonnies量表、标准干眼症状评估问卷（standard patient evaluation of eye dryness，SPEED）等问卷量表中与生活方式相关的题目，并结合生活方式相关危险因素，制定了“中国人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病史调查表”供临床使用（表2），以便快速查找发病原因，为病因学诊断提供依据。

表2

中国人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病史调查表

应用该病史调查表，临床医师可初步判断可能引起干眼的一种或多种生活方式，从而进一步进行针对性检查。

对于具有角膜接触镜长期戴镜史者，可选用接触镜干眼量表8进一步评估干眼症状^［78］。此外，可借助Berkeley干眼流程图对角膜接触镜相关干眼进行确诊和分类^［79］。角膜荧光素染色检查除常见点状着染外，戴软性角膜接触镜者多见角膜下方弓形着染和结膜着染，戴硬性透气性角膜接触镜者多见3∶00至9∶00方位角膜着染^［80］。

对于睡眠质量差者，可进一步采用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问卷和《中国精神基本分类方案与诊断标准（CCMD-2-R）》对睡眠障碍做出明确诊断。

对于具有眼部化妆习惯者，在问诊时可提出以下问题：（1）不良反应是否在使用化妆品后出现；（2）停止使用化妆品后，不良反应是否有所改善；（3）重新使用化妆品时，不良反应是否再次出现^［81］。采用裂隙灯检查法进行检查时应注意患者是否有眼线文身，并仔细检查睑缘及睫毛根部是否有眼部化妆品残留物等。

对于有明确慢性吸烟史（包括被动吸烟）者，眼部检查发现BUT明显缩短，鼻侧和颞侧角膜荧光素着染明显，眼表干涉仪检查发现泪膜脂质层厚度降低、分布不均匀，睑缘异常评分增加，应考虑吸烟相关干眼。

七、预防及治疗

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重在预防。临床医师应首先告知患者生活方式与干眼的关系，帮助患者树立健康生活理念，养成良好生活习惯，尤其注重去除或减少干眼发病原因中的不良生活方式。由于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多为混合型干眼（表1），临床医师应参照《中国干眼专家共识：治疗（2020年）》^［82］中的治疗目标和治疗原则，针对患者的临床特点，综合各种类型干眼的治疗方案，给予药物及非药物治疗。药物治疗主要包括使用润滑眼表和促进眼表上皮细胞修复的药物（如人工泪液、促进泪液分泌药物、生长因子等^［83］）、抗炎药物（如糖皮质激素、免疫抑制剂、非甾体类抗炎药物等）等。非药物治疗主要包括物理治疗（睑缘清洁、眼部热敷熏蒸、睑板腺按摩、祛螨）、戴湿房镜、泪点栓塞^［84］、强脉冲光治疗、热脉动治疗等。除了上述通用治疗方法外，部分生活方式相关性干眼可采取针对性的预防和治疗措施。

（一）与生活行为相关

1.视频显示终端相关干眼：预防视频显示终端相关干眼的首要措施是减少使用电子设备，增加用眼期间的休息时间；其次，可指导进行行为练习，主要包括眨眼和“盲工作”练习，养成健康的视频显示终端使用习惯。

（1）眨眼练习：研究结果显示，眨眼练习（正常闭眼2 s，再次正常闭眼2 s，然后紧紧闭合眼睑2 s）28 d后，受试者OSDI评分降低，BUT延长^［85］。

（2）“盲工作”练习：即不需要视物时闭上双眼。与一般工作状态相比，在“盲工作”状态下，视觉模拟量表的干眼、眼疲劳和视力模糊评分均有所降低^［86］。

（3）健康的视频显示终端使用习惯：观看视频显示终端20 min后，注视6 m以外物体20 s^［87］。

此外，使用防眩屏可减轻眼疲劳，改善眨眼频率^［88］。戴湿房镜可减少眼表泪液蒸发，对干眼发病具有一定的预防作用。适当运动（每周3次）有助于减轻使用视频显示终端引起的眼干等症状^［89］，尤其对于女性长期使用视频显示终端者，增加体育锻炼时间可更加明显降低干眼的发病率^［90］。使用桌面加湿器，可改善局部用眼环境，通过减少泪液蒸发预防视频显示终端相关干眼^［91］。在采取预防措施的基础上，可辅助使用无防腐剂的人工泪液、促进黏蛋白和泪液分泌的药物，配合使用湿房镜或蒸汽眼罩以改善泪膜稳定性，缓解眼干等症状，提高眼部的主观舒适度^{［92, 93, 94］}。

2.睡眠障碍相关干眼：预防睡眠障碍相关干眼的主要措施是采用非药物方法调整情绪，改善睡眠质量，养成规律睡眠习惯，限制睡眠时长，仅卧床睡眠，避免午后饮用咖啡、茶或酒，避免白天睡眠或限制白天睡眠时长少于30 min；若非药物方法无法改善睡眠状况，可考虑采用药物方法，主要包括安眠药、抗抑郁药、褪黑素等。对于睡眠状况严重不良者，须联合睡眠专家共同干预。

针对眼表症状进行药物或物理治疗。药物治疗主要包括使用人工泪液和维生素A棕榈酸酯眼用凝胶，根据眼表炎性反应程度选择使用低浓度糖皮质激素、环孢素A等抗炎药物滴眼液^［95］。对于伴有睑板腺功能障碍者，可采用睑缘清洁、睑板腺热敷按摩、睑板腺热脉动治疗等物理治疗方法^［96］。

3.角膜接触镜相关干眼：角膜接触镜相关干眼的首要治疗措施是停戴角膜接触镜，以改善眼部不适症状和体征，恢复眼表和泪膜的正常解剖和生理功能。若患者因特殊原因必须戴角膜接触镜，可采用以下策略进行预防和治疗。

（1）指导患者选择合适的角膜接触镜：尽量选择具有良好润湿性的日抛型角膜接触镜^［97］，或选用新型聚乙烯吡咯烷酮涂层的硅树脂角膜接触镜及硅水凝胶软性接触镜^［98］。

（2）指导患者养成良好的戴镜和护理习惯：包括摘戴镜前清洁手部，严格规范戴镜时间，避免过夜戴镜（除角膜塑形镜外）和戴镜游泳。提高镜片和镜盒的护理意识，包括每天更换储存镜片的护理液，定期除蛋白和定期清洗、更换镜盒等，并建议定期进行眼部检查。

（3）针对眼表症状进行药物或物理治疗：药物治疗主要包括使用人工泪液、促黏蛋白和泪液分泌的药物^［99］，根据眼表炎性反应程度选择使用糖皮质激素、环孢素A等抗炎药物滴眼液^［95］。非药物治疗包括戴湿房镜、泪点栓塞。对于伴有睑板腺功能障碍者，可采用睑缘清洁、睑板腺热敷按摩、睑板腺热脉动治疗等物理治疗方法^［96］。

4.不良眼部化妆相关干眼：针对不良眼部化妆习惯引起的干眼，应建议停止或尽量减少眼部使用化妆品；指导使用正规合格的眼部化妆和卸妆产品，确保化妆品及其储存环境和化妆工具洁净，不宜将化妆品置于较高温度（>29.5 ℃）环境中，并应定期更新；提高卫生意识，包括在化眼妆前清洁手部，避免将化妆品涂抹到睫毛根部，防止化妆品接触眼睑边缘等。同时，建议及时有效卸妆，并指导进行自我睑缘清洁，必要时由医护人员进行深度睑缘清洁。

5.吸烟相关干眼：针对吸烟相关干眼，应建议戒烟或脱离被动吸烟环境，进行睑板腺热敷按摩和睑缘清洁，使用可改善泪液和黏蛋白分泌药物的滴眼液。

6.无防护的户外活动相关干眼：户外活动时应戴防紫外线的墨镜，避免阳光直射眼部。

（二）与室内环境相关

对于长时间在供暖或空调制冷环境中生活或工作的人群，可建议戴湿房镜以减少泪液蒸发^［100］，或低频次点用人工泪液预防干眼。对因空气湿度过低引起的水性泪液蒸发过强，可通过补充人工泪液加以改善，使用眼表润滑剂可改善蒸发过强引起的一过性视物模糊^［101］。此外，在供暖或空调制冷环境中使用加湿器，也可一定程度预防干眼发生或改善干眼病情^［102］。

（三）与饮食相关

针对与饮食因素相关的干眼，临床医师可向患者推荐地中海饮食结构，提倡每天摄入一定量的微量营养素，如维生素、类胡萝卜素、微量金属元素和ω-3脂肪酸，天然食物应以蔬菜、水果、鱼类、五谷杂粮、豆类和橄榄油为主^［103］。避免长期食用脂肪含量较高的食物，如坚果、肥肉、动物内脏、奶油制品、巧克力、冰淇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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