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贫血与心衰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
心力衰竭患者的血红蛋白,男性<130g/L,女性<120g/L时,可诊断为心衰合并贫血[1]。
贫血加快心衰的进展,导致死亡风险升高。与非贫血的患者相比,贫血患者心功能进展为III级或IV级的比例升高35%,死亡风险增加66%[2]。反过来,心衰的严重程度也影响着血红蛋白水平。心功能越差,患贫血的几率就越高,血红蛋白越低,预后越差。纠正贫血可减少心血管事件的发生,有研究显示,血红蛋白每增加10g/L,心血管事件的发生风险下降17%[3]。
二、为什么心衰容易贫血
心衰合并贫血的病因和发病机制比较复杂,常见病因包括[4]:
01
造血原料缺乏
心衰引起胃肠道淤血、消化吸收铁的功能下降或药物影响铁的吸收,导致缺铁。
02
促红细胞生成素(EPO)合成相对不足
心衰造成机体缺血,导致肾功能受损,生成的EPO减少,而EPO是红细胞合成的必需物质。
03
药物影响
慢性心衰治疗中广泛使用的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血管紧张素受体拮抗剂(ARB)类药物,不仅影响EPO合成,还会抑制EPO发挥促进红细胞生成的作用,使血红蛋白水平降低。
04
炎症作用
心衰患者中多种炎性因子水平升高,可抑制EPO生成,同时抑制骨髓红细胞增生,并减少铁的吸收。
在2021 ESC心衰指南中,推荐对所有心衰患者进行血常规、血清铁浓度及转铁蛋白饱和度检测[5],判断是否存在缺铁性贫血及贫血的程度,给予干预。
三、心衰合并贫血的治疗策略
心衰合并贫血的治疗,主要包括心衰本身的治疗、贫血的治疗以及针对贫血其他病因的治疗三方面。
01
积极控制心衰
心衰是引起贫血的根本,因此,纠正贫血最重要的是控制心衰。药物治疗是心衰治疗的基石。对于射血分数降低的心衰(HFrEF),2021 ESC心衰指南推荐ACEI/血管紧张素受体脑啡肽酶抑制剂(ARNI)、β受体阻滞剂、醛固酮受体拮抗剂(MRA)和钠-葡萄糖协同转运蛋白2抑制剂(SGLT2i)的“新四联疗法”,并建议对于无禁忌证的HFrEF患者都应尽早应用,并尽快滴定到目标剂量。
对于射血分数轻度降低的心衰(HFmrEF)患者,应使用利尿剂控制充血,并可考虑使用ACEI或ARB、β受体阻滞剂、MRA以及ARNI。
中医治疗慢性心衰具有独特优势。心衰的不同阶段,患者的临床表现和病理特征不尽相同,中医据此进行辨证论治,选择正确的方药,可明显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和延长生命。如具有芳香温通、益气强心功效的麝香保心丸,可用于气虚血瘀型心衰的全程治疗,研究显示,其具有潜在的防止或逆转心室重构的作用[6],可有效改善患者的预后。
02
贫血的治疗
(1)铁剂治疗
心衰患者一旦确诊铁缺乏,铁剂治疗应作为首选。铁剂分为口服和注射用铁剂两大类,根据病情严重程度和个人耐受情况,使用有所差异。口服铁剂起效慢,对胃肠道刺激比较大,部分患者不耐受;而静脉铁剂不良反应相对少,效果好,患者容易接受。2021年ESC心衰指南指出,对于伴有症状的LVEF≤45%的铁缺乏患者,建议进行静脉补铁治疗。目前静脉铁剂主要有蔗糖氢氧化铁、葡萄糖酸铁和葡聚糖氢氧化铁,三种制剂不良反应事件发生率均较低,其中蔗糖氢氧化铁被认为具有良好的耐受性,不良反应最小[4]。
需要注意的是,无论以哪种形式补铁,都不可过量,注意定期复查血清铁等指标,以免引起铁中毒。在服用铁剂时,不宜喝咖啡、喝茶,避免降低药效。
(2)红细胞生成刺激剂(ESA)治疗
心衰患者由于EPO减少或抵抗可引起贫血,所以理论上用ESA纠正心衰并发的贫血是合理的,但由于各研究样本量、纳入标准、试验设计、干预措施、随访时间等不同,其研究结果存在差异,ESA用于治疗心衰合并贫血尚存在争议。目前,国内外心衰指南均不推荐ESA用于治疗轻中度贫血的心衰患者。
(3)输血治疗
在心衰患者中,输血治疗的研究数据有限,改善心衰患者的贫血状况作用有限。输血治疗本身并不会增加心衰患者的死亡率,但应考虑到输血可能带来的相关并发症,包括加重心衰、发热、输血相关急性肺损伤等,因此,输血不能作为改善心衰患者的贫血的长期治疗手段,仅限于在紧急情况下使用[7]。
03
针对贫血其他病因的治疗
如心衰伴有慢性肾脏病时,可导致促红细胞生成素缺乏,以及铁的吸收、利用障碍,从而引起或加重贫血。因此,必须采取针对性的有效干预措施治疗慢性肾脏病。
四、贫血与心衰相互影响,形成恶性循环
动物血(如鸭血、猪血等血制品)铁的含量较高,而且都是易于被人体利用的血红素铁,为补血佳品。此外,可适当多摄入含铁丰富的食物如菠菜、木耳、瘦肉、猪肝(高血脂患者不宜)。维生素C能促进铁的吸收,可以多吃含维生素C丰富的猕猴桃、西红柿、草莓等。特别提示的是,红糖、红枣里的含铁量非常少,阿胶由驴皮熬制,主要成分是胶原蛋白,它们的补血作用十分有限。
五、总结
贫血在心衰患者中普遍存在,与患者的预后和死亡率密切相关。纠正贫血不仅要治标,更要治本。因此,采取中西医结合方法控制心衰、治疗贫血及治疗其他导致贫血的病因同等重要。
参考文献:
[1]熊家瑞,等.广西医学.2019,41(11):1435-1438.
[2]He SW,et al.Congest Heart Fail.2009 Myay-Jun;15(3):123-130.
[3]孟磊,等.中华心血管病杂志.2009,(1):53-55.
[4]袁丽君,等.心血管病学进展,2018,39(3):402-407.
[5]2021 ESC Guidelines for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acute and chronic heart failure. Eur Heart J. 2021 Aug 27;ehab368.
[6]国家卫生计生委合理用药专家委员会,等.中国医学前沿杂志(电子版).2019,11(7):1-78.
[7]彭应心.江苏卫生保健.2021,(05):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