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一台髋关节置换手术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手术进行到尾声,准备安装病人使用的髋关节假体(植入物)的时候,台上护士手一抖,假体“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开一套新的假体,主刀很生气,
没有准备......
假体彻底消毒后再开上来!
1个小时过去了,假体消毒好了,
安装进了病人体内,
病人术后恢复挺好,也没有感染。(以上故事纯属科普需要虚构)
看到这里,我们不禁会提出一个疑问,手术过程中关节假体或者其他骨科植入物如果掉在地上了,应该怎么办?难道像上面说的,捡起来消毒,就能保证手术后不感染吗?消毒的过程不会对植入物造成损害吗?
来听听黑锅给你科普一下。
1、当存在内植物放进人体体内时,只需要少少的几个细菌,就可能导致手术后的感染
关节置换手术中创建和维护一个手术无菌环境,对于患者手术后的康复有直接的影响。
对于随后的手术部位感染和植入物周围感染的发生率起重要影响,而预防手术部位感染及假体周围感染的措施之一,就是手术时提供绝对无污染的手术器械和植入物。
上面的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当这个植入物(如髋关节置换的假体)是要留在人体里面的时候。
因为在有植入物放进病人体内的手术中,只要有区区的100个细菌进入做手术的区域,就足以导致感染【1】......
而在没有植入物的情况下,导致感染所需的细菌数量要比100高得多!因此,不是人体自己的东西,如关节植入物存在于人体体内,是随后发生手术部位感染/植入物周围感染的一个重要危险因素【2】。
所以,手术前骨科内植物的消毒,以及手术时确保植入关节的内植物做到完全无菌,显得非常重要!
总结:没有东西放进人体体内的需要很多个细菌才可能造成术后的感染;而有东西放进人体体内的,可能需要少数的几个细菌,就有可能造成术后的感染,而且这种感染常常意味着再次手术......
2、对植入物的灭菌有严格的要求,这通常是制造这些植入物的最后一步
大多数的骨科植入物制造商,他们通常使用高剂量的伽玛射线来“消毒”,以达到人体植入物所需的无菌性要求。
由于制造过程中的绝对消毒,因此从包装中打开的骨科植入物可以认为是绝对无菌的。
而将植入物扔在地板上会导致植入物被微生物污染,若将植入物简单消毒后放入人体体内,可能导致随后的感染。
而使用医院内常见的高压灭菌技术对掉落的植入物进行灭菌,一般无法达到规定的无菌要求,很可能导致细菌残留以及细菌细胞壁“外毒素”的存在。
为了证明医院的高压蒸汽灭菌方法是否能够满足无菌的需要,2011年英国有一班学者做了下面的研究:
为了确定人们对于使用蒸汽灭菌方法对朊病毒杀毒效果不足的担忧,作者采用英国医院高压蒸汽灭菌推荐的标准温度和时间(134-137℃,3分钟)对病毒进行蒸汽灭菌后,来测定朊病毒的感染性是否会因此而降低。
结果发现:有4份样品中,3份样品的感染性恢复到消毒之前!
因此,似乎使用医院内常见的高压蒸汽灭菌技术单纯消毒,甚至对掉落的骨科内植物的消毒,无法满足绝对的无菌要求,因为“热失活”仅仅只是消毒的一种方式,并不能保证对所有微生物均有效果。
所以说:掉落在手术的骨科植入物,如关节假体,单纯使用医院内的高压蒸汽消毒,可能无法达到理想的无菌状态,需要引起注意!
3、不同的消毒工艺可能对骨科植入物、关节假体产生不同的影响
钛金属具有良好的生物相容性和良好的耐腐蚀性,目前已被广泛应用于骨科内植物材料中。为了提高钛金属植入物与骨头的整合性,人们研究了许多金属表面修饰工艺,着重研究了生物材料表面特性的重要作用。
但是,消毒方法的不同对骨科植入物特性的负面影响,却是我们所不能忽略的重要的一点......下面就以钛金属植入物来为大家讲解一下,希望能够加深理解。
Park等人评估了清洁和灭菌两种方式,对钛金属植入物表面性能和反应的影响。在他们的研究中,采用了包括高压灭菌、伽玛线辐射、氧等离子灭菌和紫外线灭菌等不同灭菌方法【3】。
这篇研究结果表明,钛植入物的再清洗和再消毒会导致钛金属表面的改变,而正是因为这种改变,这可能会影响生物材料在体内的后续的表面骨整合和其他生物行为。
基于最后面的这一篇研究,目前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对于在医院环境中掉落的植入物,手术过程中进行再次消毒可能会导致使用的关节假体或者其他骨科内植物的表面材料出现有害的改变,从而对内植物在体内产生不利影响。
因此,只要是手术过程中有条件,就应该使用新的内植物来替换不慎掉落的内植物,如果没有可供替换的骨科植入物,则需要非常小心谨慎的处理污染的植入物表面的所有潜在微生物【4】。
这些处理当中包括使用杀菌剂如洗必泰或聚维酮碘对污染的植入物进行化学清洗,清洗的目的在于清除以及减少可见的土壤、血液及其他杂物【5】。
由于医院内没有辐照灭菌的方法,所以一般需要对可能污染的内植物进行蒸汽灭菌。在使用植入物之前,伤口也应该用消毒液充分冲洗。
参考文献
1、Haenle M, Zietz C, Lindner T, Arndt K, Vetter A, Mittelmeier W, et al. A model of implant-associated infection in the tibial metaphysis of rats. Scientific-World J 2013;2013:481975.
2、Lucke M, Schmidmaier G, Sadoni S, Wildemann B, Schiller R, Stemberger A, et al. A new model of implant-related osteomyelitis in rats. J Biomed Mater Res B Appl Biomater 2003;67:593-602.
3、Park JH, Olivares-Navarrete R, Baier RE, Meyer AE, Tannenbaum R, Boyan BD, et al. Effect of cleaning and sterilization on titanium implant surface properties and cellular response. Acta Biomater 2012;8:1966-75.
4、Martin JY, Dean DD, Cochran DL, Simpson J, Boyan BD, Schwartz Z. Proliferation, differentiation, and protein synthesis of human osteoblast-like cells (MG63) cultured on previously used titanium surfaces. Clin Oral Implants Res 1996;7:27-37.
5、Kilpadi DV, Weimer JJ, Lemons JE. Effect of passivation and dry heatsterilization on surface energy and topography of unalloyed titanium implants. Colloids Surf A Physicochem Eng Asp 1998;135:89-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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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骨科小黑锅
本文作者:郭东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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